玉小霜呆了呆,转瞬回过神来,圆脑袋倨傲地扬着下巴:“偷听别人说话,你不觉得可耻吗?”
玉小霜无辜的耸耸肩:“我没有偷听啊,我正大光明的听呢,你继续调教他们,不用管我,我在一旁看着,不出声儿。”
小马尾一摇,圆脑袋挑眉:“那可不行,小爷的调教方式,那可都是不传之秘,怎能让他人听去?”
玉小霜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,继续道:“那你自己会扎马步吗?”
圆脑袋几乎没有血色的脸有些发红,玉小霜以为那是不会蹲马步,羞愧的红了脸,估计这是嫡子欺负庶子的戏码。
没想到圆脑袋把戒尺随手一扔,摆了个无比标准的马步姿势,纹丝不动持续了将近一分钟,才收了身形,鼻孔里哼了一声,又捡起戒尺,对那几个晃来晃去的大孩子道:“看到了没?都学着点儿!”
几个孩子赶紧应是。
玉小霜琢磨着,他刚刚脸红估计是被自己气的。
圆脑袋戏谑地看着玉小霜:“你这么大年纪,估计都忘记马步怎么扎了吧?”
玉小霜想了想,逗着他:“确实不记得了,你要教我吗?”
圆脑袋看了看,似是察觉出玉小霜在逗他,不乐意了,跋扈地一抬戒尺:“打赢我再说吧!”
话未落音,人已至,身法快的令玉小霜咂舌,不过欺负小孩子的事,她可干不出来,她只守不攻,静观其变。
几招下来,玉小霜发现这孩子内力基础不错,用的招式不多,拼的就是速度和凌厉,制服一般人绰绰有余,遇到厉害一点的估计就难以招架,堪堪自保。可相对于他的年岁而言,已经是佼佼者了,难怪他一脸倨傲地调教着其他孩子。
圆脑袋见玉小霜漫不经心的跟他过招,心中小火苗直跳,不由得下了重手,稚嫩的童声嚷嚷道:“怎么?因为我是小孩子,就看不起小爷我吗?!”
玉小霜收了心神,专心对招道:“抱歉,刚刚在思考你的武功路数,走神了。”
她这么一说,圆脑袋反而怔住了,动作也慢了下来,玉小霜索性也停了下来等他,一旁却有个幽然深沉的声音响起:“珏儿。”
圆脑袋回过神来,悄悄翻了个白眼,便向不知何时出现的南宫霖奔过去。
二哥不是说三叔一把年纪并未成家吗?这孩子……
玉小霜还在想着呢,就听这圆脑袋的孩子脆生生地叫着:“三哥!”
一旁专心致志扎马步的几个孩子维持着姿势,叫着:“三叔!”
玉小霜有点发懵,她刚刚好像听到,这看起来就七八岁的孩子叫南宫霖三哥?如果她没听错,那就是这孩子的辈分比较大了。
玉小霜还没理清楚,但感应到南宫霖的视线,连忙喊了声三叔,南宫霖点点头道:“练好了都早些去用饭吧。”
众人称是,被称作珏儿的南宫珏叮嘱着:“你们几个,再练一刻钟才能去吃饭。”
几人老老实实地答应着:“是,十四叔!”
排行十四,还真是辈分大啊,那自己不也得叫这个小不点十四叔?!
玉小霜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,南宫珏似乎是见惯了这种表情,得意万分地说:“这位侄女,叔叔我下回再来找你切磋武艺哦!”
玉小霜尴尬地面色微微发热,可南宫珏故作老气横秋的模样实在有趣,玉小霜笑道:“十四叔,晚上大厨房做了红枣桂花糕,您正在换牙期,小心粘牙,千万别吃太多哦!”
南宫珏玉嫩地小脸透着粉红,小舌头不自觉舔了舔小唇,一本正经答道:“侄女真是孝心可嘉,回头让我几位嫂嫂给你相看一门好人家。”
玉小霜对这种事很有免疫力,她很淡定地微笑抱拳:“有劳十四叔费心啦。”
南宫珏瞪大双眼:这孩子脸皮不薄呀……准备再说两句,却见南宫霖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,想起自己三哥一向倡导自由恋爱的,便不再多言,偷偷朝玉小霜做了个鬼脸,拉着南宫霖的手,往饭厅走去。
夜色将天际浸染透,七零八落的星儿兀自闪个不停,玉小霜卧在榻上,斜倚着翻着一本微微发黄的书,玲珑侧坐在小圆凳上,将油灯挑亮了些,又继续绣着帕子。
朝南的木窗从外支呀推开,一个鹅黄的身影翻滚进来,落地无声,玲珑抬了抬眼皮,不满地看着圆脸蛋的琥珀,意思是好好的大门你不走,非要翻窗户,万一被人看见,当成了小贼看你怎么办。琥珀不以为地耸了耸眉毛:翻窗户比较好玩。
玉小霜看完一段,放下书问道:“可问到了?”琥珀点点头:“小姐,那位南宫珏小老爷确实是您十四叔,当年您的太爷爷与结发妻子有四子,原配走后,续弦的那位二太夫人,为您太爷爷生了第五个儿子,也就是南宫珏的爹,您的五叔爷爷南宫栩,那时候您太爷爷都年过半百了呢。
可没几年,您太爷爷病逝,二太夫人独自抚养这位五叔爷爷,您其他几位叔爷爷对幼弟也是悉心照料。五叔爷爷成年后便在外地任职,公务繁忙,他的原配夫人早年病逝又无心再续,才将南宫珏小老爷托付给您三叔。
二太夫人前几年病逝,五位叔爷爷,也就剩下您的二叔爷爷和五叔爷爷在世,咱们府里老太爷和老爷是大房独子,您还有位亲姑姑远嫁外地。您二叔爷爷下面有三子三女,您三叔是二房次子,三房五子二女,四房四子三女,五房便是您十四叔了……”
“唔……”玉小霜忍不住问道:“除了五叔爷爷年岁不大,二三四房都人口兴旺,为什么单单我们大房这边只有一子一女?”
琥珀摸摸后脑勺,看玲珑,玲珑瞥了琥珀一眼,道:“回小姐,因数十年前北漠进犯,老太爷也就是您爷爷挂帅出征,不料两军对战时受伤,后来虽将外贼驱逐出境,却重伤不愈离世,膝下只留老爷和那位姑奶奶这一点血脉。
听说因太爷在那场战争中立了大功,先帝开始启用南宫家军,南宫一族从此平步青云,荣宠不断……”
说着,玲珑降低了音量:“因感念着老太爷,其他几房对大房都敬重照顾得很,不然您也不能说回来就回来。”
原来是这样,好在其他几房都是感念着爷爷的,这些年定是照顾有加,若是有那背信弃义的,见大房没落,趁机落井下石,大房哪里会有今日的荣耀?玉小霜顿时对南宫大家族众人增添了不少好感。
她又好奇道:“玲珑,你怎么都知道呀?”
琥珀歪着脑袋嘟囔:“什么都知道,还要我跑腿……”
玲珑有些不好意思了:“走之前,夫人把家族的亲疏远近都跟奴婢说了一遍,免得到时不认得闹笑话。”又对琥珀说:“不给你找点儿事做,你就该玩野了。”
“娘真好……玲珑,咱们私下里你不用自称奴婢的,你又忘了,至于琥珀嘛,你到处玩儿没关系,只是凡事多留点心,知道吗?”
琥珀点头笑,玲珑看得直摇头。
夜幕降临,玉小霜一身夜行衣,隐去身形,直奔鹤云山而去。
任务上说,鹤云山上似乎有人行隐秘之事,有人在夜里经过时,看到山中有黑影走动,甚至有大物件坠落。
此人将事情告诉同伴之后,便好奇上山,却再也没有回来,这位同伴寻人之时,让附近的孔方楼的探子留意到。
这位探子上山一探,却一无所获,探子的任务是留意探听消息,不是日复一日的勘察,这才将消息传回银楼主的手里。
有黑影没什么,可能是野兽,有物件坠落也没什么,可能是山石,可去的人失踪了,这就让人有点在意了。
若是野兽袭击,至少应该能寻到尸骨或者血迹,如此悄无声息,不留痕迹,便让人联想到灭口,既然要灭口,自然是有什么不能见光的事。
这种事可大可小,并不好安排密探,若是大事,能力不够的密探难以应付,若是小事,又有些大材小用,报酬还少。
因而银楼主怂恿玉小霜去族学,顺便查探此事,大事应付的来,小事权当顺便,还不会惹眼。不得不说,银楼主的对密探和任务的安排,都极为妥当。
可是玉小霜掠过整座鹤云山,都毫无发现,一连几日的夜探都一无所获,没见着黑影,也没见着什么东西坠落,她猜想要么这密事之人停手了搬走了,要么就是要在特定的时间才会出现。
消息上倒是有提,那人是在九月初看到的,九月中旬上山消失无踪,因而在那之后上山的探子也一无所获。
如今已是九月下旬,下个月初,再去夜探。
白日里,玉小霜都认真学习,学堂书阁练武场三点一线,日日如此,好不充实。
二叔爷爷时不时的从奇怪的地方冒出来打声招呼又消失无踪;三叔似乎住在书阁,大多时间都坐在同一个地方以同一个姿势翻着不知名的书。
因南宫子弟大多到了十岁便入了军营或是投师大儒,所以族学里的小辈基本上都是玉小霜的弟弟妹妹或是侄子侄女。
南宫家的家教还是比较不错的,孩子们虽对玉小霜这样的“大龄女青年”很是好奇,但都会规规矩矩的叫姐姐或姑姑。
可能是南宫霖太过严肃,孩子们看书有不明白的地方都会来问玉小霜,练武的时候她也会同孩子们切磋一二,这让失去很多调教机会的南宫珏极度不满。
为了索要补偿,七岁的南宫珏叔叔卷了铺盖,住进了侄女玉小霜的屋子。
南宫珏虽小,但生活完全可以自理,玲珑稍加看护照料便可,只是睡前玉小霜都被迫要给南宫珏说故事,每晚故事不能重样,情节没意思不睡觉,讲故事要声情并茂……
玉小霜饱受折腾,可碍于对方的辈分,心软于对方颜值,她搜肠刮肚,绞尽脑汁,以章回武侠小说成功地勾起了南宫珏的兴趣,一天说一章,怎么也能撑上一段时间了。
南宫珏自打跟了她之后,三叔的气色似乎好了些,不那么阴沉沉的了。
玉小霜忍不住问三叔南宫霖:“三叔,十四叔跟着我似乎不太合适,我一个姑娘家,也没照顾过孩子,十四叔身子娇贵,这若是照顾不周,岂不是大逆不道?”
“问了珏儿,他乐意跟你待一起。”南宫霖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,我们暂且理解为欣慰:“当初五叔将珏儿交到我手里,我一直怕有所闪失,如今他平安喜乐,你孝心可嘉。”
南宫霖拍拍玉小霜的肩,以示鼓励,玉小霜哭笑不得,只得努力提升自己说学逗唱的能力。
黑了下&酿着一
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,翻滚的乌云越积越厚,黑压压地不肯离去,似乎酝酿着一场暴雨,蓄势待发。
些刺骨&个冷颤
初秋时节的井水已有些刺骨冰凉,不知道过了多久,一个冷颤,玉小霜渐渐转醒,晃了晃晕眩的脑袋,发现自己趴在石滩上,下半身浸在水里。
人柳宁&事儿出
南宫夫人柳宁儿此刻立在霜岚院正厅,面敷寒霜,动静越闹越大,她已经知道了她的小女儿失踪之事,沉声问道:“钰霜经常外出,可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儿出去了,没来得及打招呼?”
小女儿&是不错
秦侍郎细细比对女儿送过来的信件,果然不是原件,南宫家的小女儿着实难缠,不过女儿送来的信上说已除掉南宫钰霜,以绝后患,这倒是不错。
琢磨出&了不少
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和接下来要进行的事情,玉小霜开始琢磨出去的事情了,身上这软筋散似乎下已经消了不少,这具身体是会武的,但是玉小霜不会用,就算会用,被折腾成这样,估计也使不出来了。
&头来,
霁月这才抬起头来,声音带着哭腔:“夫人,小姐只怕遇害了……”
歆的人&上一刀
呼救的话,叫来自己人还好,万一叫来秦歆的人,见自己没死,可能还会补上一刀……
不语,&南宫夫
霁月垂头立在她面前不语,南宫夫人遣散了丫鬟们,又低声问道:“可是出了事?”
留有一&个破绽
仔细搜索记忆,她还留有一个破绽:做栗子酥的丫头舂儿。
我来评论这本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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